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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我想成为艺术品，尽管肉体无能为力，但至少在灵魂中理当如此……】
眼看着三天的期限就要到了，按照约定，婉莹需要今晚在学校论坛公布他们和平分手的消息。
那天下了一天的雨，雨水从那间屋檐上滴落，满头白发的老奶奶坐在屋檐下将煮好的奶茶递到零依手上，温度骤然降下来，一场冷雨似是在宣告着秋季的主权，几片落叶摇摇晃晃，吹散了一整个夏天的蝉鸣和焦躁。
“谢谢奶奶。”，她笑得清甜，叠起了奶奶脸上的褶皱。
零依最喜欢实验园地的老奶奶，园子里种满了花草，有些还是通过杂交和转基因得来的，稀奇地很。
如小社会一般的大学里，繁杂的琐事令人没来由地心烦，那些无聊的说辞更是让零依觉得烦躁，这里似是唯一一个可以涤荡人心的秘密花园，老奶奶也很慈祥，每次都要煮些东西给零依吃，一开始她还扭扭捏捏地拒绝，时间长了，她也就不推脱了。
“阿嚏——”，零依搓搓红透的鼻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。
奶奶看见急忙找了件衣服给她披上，又聊了几分钟，零依渐渐觉得脑袋发晕，红透的不再是鼻尖，耳朵，额头，甚至是整个面颊。
“奶奶，我要回去休息一会儿了，我有空再来找您聊天。”，奶奶朝她挥了挥手，她便摇摇晃晃地朝着宿舍楼走去。
…………
婉莹端坐在图书馆窗边的位置上，望着雨水砸皱一池秋水，她想起她和俊凯的往事，似是在见他第一眼起，她看俊凯的眸子里就不在称得上是清白了。
什么报复和试探，在真挚的感情面前，真的太微不足道了。
“按计划行事，今晚分手，记住，转身的时候千万要利落，他最看不起放不下他的人。”——上官秋桐。
她把手机关掉扔向窗外，六楼的高度早已够它粉身碎骨，分手？眸子里未散的雾气渐渐变地邪恶，血丝染红了双眼，手里的圆珠笔最终被“蹦”一声折断。
既然她得不到，那别人也别想靠近他一分，她笑的死戾……
…………
光线暗淡下去，像是随手打翻了墨汁瓶，天幕染上一层哑黑，俊凯按照约定去天台等她，只等着今晚词条一发，他便可以和零依大大方方谈恋爱了，不用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和冷眼相待。
明明是好事，俊凯心里却没来由的沉重和恐慌，像是套了个紧箍咒似的，阴郁的天气总会吞噬掉所有的繁星，将整个人间衬得像出凄寒的话剧。
不好的预感骤增，他眉头皱成一团，“嘀嗒……”，雨水砸碎落叶，他猛地看向踏过水洼的皮靴，只见婉莹扎起了高马尾，穿着一身黑色皮衣搭配系带长靴，露出性感的肚脐，勾勒出完美的身材，酒色的唇色红的发紫，她似是换了一个人，飒的让人害怕。
俊凯收起愣直的双眼，清清嗓子，“发吧，我就在这陪着你。”
陪着我……这三个字堪称最美的情话，婉莹却只觉得扎的耳膜生疼。
她扯扯嘴角勾出一个自嘲的弧度，看着俊凯的眸子里充满了无法遏制的烈火，“手机都扔了，要怎么发？”
“啊——”，俊凯有些惊讶于她让人咋舌的操作，“用我的吧。”，他反射性地应着。
“我要说我不发呢？”，尾音落地，她眉毛上挑，反手一个上位招式，猛地将好无准备的俊凯面向她抵在摇摇欲坠的栏杆上。
只是她没有料到，这种最基本的招式，在常年练跆拳道的俊凯眼里，真的弱爆了。
她恶狠狠地望着他处乱不惊的神色，手上的劲道不减，只是俊凯的腰部软的像是弹簧一般，无论她怎么往下压，对方仍然应对自如。
“不发？呵～”，俊凯望着她诡谲的面容笑地妖冶，猛地一个翻身，便轻易地反守为攻将她抵在栏杆上。
手掌抓住脆弱的喉咙，一个用力就能用最简单的方式要了一个人的命，马尾坠在空中，微弱的哽咽打碎了那晚的风声，乖巧的面具终被撕的稀碎，只剩下一席真相。
“你怕是忘了对上官秋桐所做的一切！”，她咬牙切齿地拿出最后一张底牌，地心引力将泪水压入眼眶，充的卧蚕都泛起微微的红色，此时的她，似乎已经疯了，疯的安静，疯的抓狂。
俊凯眼睛躲闪了几秒，手上的劲道明显松了几分，某人笑地得意，此时一片寒光下他浓密的眼睫遮住了摄人的一潭，整个人如一摊死水。
随即他有些底气不足地应道，“我说过我会对她负责的。”
某人灵活的黑瞳警惕的一瞥，两道熟悉的身影正缓缓走来，真是老天开眼，她心想，随后便使出吃奶的劲，冲着俊凯大喊，“可她怀了你的孩子！！”
天台四处僻静，少有人来，但因为有电梯，却是通往医务室一条最近的道路，零依因为烧的厉害，恰巧让简慕陪着她去看大夫。
俊凯脑袋嗡地一声，差点炸掉，他下意识地捂住她大叫的嘴巴，手上一使劲将她从半空拉了上来，婉莹一个不稳凑向他的嘴巴，此时两唇之间只搁着俊凯的一个手掌，动作暧昧地过分，眼看零依就站在不远处，她伸手将俊凯的手扯开，踮起脚尖向着那片红润咬去。
一道带有明显指向性的女声直冲耳膜，一个亲密无间的动作直冲眼瞳，零依直直地僵在那里，初秋的烈风吹起她白色的外套，轻飘飘地像一个白色幽灵，她竟一时间觉得本来混沌的大脑猛地清晰了起来。
“孩子怎么样了？”，她虚弱地开口。
“打了，为的是不让他愧疚。”，她回的毫不犹豫，伸手擦擦染着俊凯血液的下唇，酒红伴着血色，妖艳不已。
俊凯额头冒起冷汗，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，大脑是从未有过的混乱，提取不到一句有效信息，因为惊讶而突兀的双眼，唇部被她咬地糜烂，甚至嘴角还存着暧昧的银丝，此时除了显眼的血色，双唇一片煞白。
他后知后觉地推开眼前的人，转身走向零依死死摁住她的肩膀，“你听我解释。”
过分急躁的一句话，连语速都快了几分，沙哑，乞怜……
“你松手。”，许是虚弱掩盖了死寂，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，只是肩膀疼得厉害，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。
俊凯看着她过分正常的那张脸，心里却未感觉到一丝安慰，泪水充斥得厉害，他抽抽鼻子慢慢问道，“零依，你都不生气的吗？”
“呵～”，零依低头轻笑一声，“我为什么要生气啊？你是我的谁啊？”，语气里的云淡风轻不可置信。
眸子里的炙热稀释地干净，只剩下生硬的冷寂，像是被她亲手推进了万丈深渊，全身没了温度，没了想活下去的欲望，像是没有灵魂的死尸……
简慕圆滚滚的双眸似是烧了火，将他死摁在零依肩上的手一点点推掉，手上的热度也消失了，他倔强地挡在零依面前，肆意捕捉着她身边散发出的暖意，只剩下婉莹像一个无药可救的疯子般，在身后发出无尽的，断续的，瘆人的惨笑。
“她还发着烧呢，我们要去医务室。”，简慕瞪着俊凯淡淡开口。
“不去了，回宿舍。”，话音落地，零依便像个没有生命的机器般机械地转身走了。
最后的那点温度也不见了，身边冷地像是把骨头都冻脆了，终于，他双腿一软跪在冰硬的天台上，对着浑然一片的黑色无声地哽咽着。
而虚弱又倔强的那个女孩，头部一阵剧烈痛，便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身体，眼前变得模糊，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……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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